10月12日,借天府書展召開之機,中國書刊發行業協會舉辦網上發行工作委員會(以下簡稱中發協網發工委)成立大會,同日還舉辦了“營造良好市場環境,推動出版發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來自出版、發行、網上書城、電商平臺等40余家發起單位、成員單位的50余位代表參會,共商加強協作,打擊盜版、治理圖書價格亂象的應對之策。中宣部印刷發行局、中國書刊發行業協會相關領導出席會議,為中發協網發工委提出未來工作的建議和要求,希望凝聚并激發各方力量,共同推動書業高質量發展。
目前行業亂價及盜版橫行已成為制約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出版社一致認為,市場出現電商渠道擠壓出版社利潤、低價傾銷、盜版橫行等亂象,嚴重影響出版社的生存環境和持續發展。有電商認為,出版機構應對各平臺采取統一的銷售、價格策略和控價政策。有電商表示,希望形成價格聯盟,維護價格體系。另有電商表示,希望以平價正版圖書推動發行市場高質量增長。對于盜版問題,各方希望監管部門采取切實有效的管控措施,同時行業各方需緊密配合,打擊盜版,以維護良好的市場環境和行業健康發展。
多家出版機構面對市場問題采取了積極舉措進行應對。
商務印書館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陳晗雨在座談會上表示,商務印書館為應對行業亂價三措并舉:在內容管理上,加強原創產品、精品圖書開發力度,優先做好新書、精品圖書的渠道暢通與價格管控,加強對承銷商的統籌服務、建立科學有效的承銷商評價機制,引進第三方公司來協同管理;在技術手段上,建立防偽溯源系統(CPAS),實現每冊圖書從生產、倉儲、經銷到終端的全流程追溯;在銷售渠道上,為實現線上線下同價,聯合全國新華及民營渠道參與限價和打盜。商務還建立誠信經營數據庫,對違反經銷約定的承銷商進行相應懲處、通報。通過一系列舉措,從6月開始核心工具書基本實現線上線下同價,至今銷售同比增長10%。接下來,商務將繼續加大限價產品范圍,不斷加強和渠道的合作,共同維護市場并實現高質量發展。
人民郵電出版社副總經理宋吉文提出,人郵社將逐步調整價格策略,一方面與控價公司合作,做好頭部產品控價工作,在一定時間內限定新品基本售價;另一方面,希望電商平臺和書店在促銷活動的時長、品種、折扣方面適當考慮各社經營壓力。
四川少年兒童出版社社長常青表示,少兒出版人當自省、自尊、自律,要堅持合理的銷售價格和結算折扣,絕不能以犧牲利潤換取規模和市場占有率。同時,迫切希望監管部門采取切實有效的管控措施,促進市場自律、渠道自律,促使銷售平臺與出版社協同共贏,構建新型的渠道關系。
磨鐵集團副總裁魏玲表示,磨鐵的碼洋規模持續增長,但利潤同比增長率低于銷售碼洋規模同比增長率。在應對行業價格無序競爭中磨鐵投入了非常高的促銷費用,帶來不必要的損失。磨鐵成立3個控價小組,有專人聯合控價方和平臺方,通過采買進行價格監測;迭代價格管控規則,以應對市場變化;還通過設置防偽環襯、與律所合作打掉盜版倉庫以及在電商平臺取證盜版店鋪并進行投訴等舉措打擊盜版行為。
各大圖書電商紛紛表示,價格戰導致行業的“軍備競賽”,導致用戶心智的破壞。各電商介紹了面對價格亂象和盜版行為的應對措施,并提出了一些建議。
天貓圖書總經理孫永華提出,在出版社控價體系中,大多數情況下只能控制天貓平臺價格,這對天貓的消費者是一種傷害。希望各電商平臺能將監管水位拉齊,以推薦更多好書為己任,將打擊盜版作為平臺的基礎責任,全力配合版權方解決盜版問題;同時希望各出版方發行統一管理,銷售策略保持一致,對各平臺保持一致的控價水平和價格策略。
京東圖書業務部負責人張煒表示,針對盜版問題,京東將聯合出版社及商家合作伙伴共同抵制盜版書,結合技術和經濟杠桿,把盜版風險降到最低,嚴控圖書品質、加強版權保護能力,維護合作伙伴的正當權益、為消費者提供正版好書。同時希望形成價格聯盟,維護價格體系,號召價格聯盟有長遠眼光,對應授權實售制。
當當網出版物事業部副總經理張云認為,應當對線上線下、出版企業和發行企業的價格和營銷行為進行通盤管控。當當希望與全行業一起打擊盜版書,同時規范和管控超低價銷售行為。隨著5G進程加速,未來圖書渠道的真正戰場在移動端,當當將從讀者需求出發,依托大數據和技術力量豐富不同人群、不同場景的閱讀需求。
抖音集團公共事務總監張天宇表示,抖音對低價持零容忍態度,圖書頻道剛成立時就設了反盜版聯席會及一站式投訴平臺,提高商家入駐門檻,物流方面搭建了云倉,降低出版社發貨成本和代銷風險。抖音推出新書保護計劃,還配合文化執法,打擊掉很多違法商家。在銷售價格上,發布聯合報告,對破價銷售、臨場改價、過度宣傳的商家進行專項整治,對情節嚴重的商家進行店鋪扣分、停業整頓、停業結算、保障金扣除等階梯式懲罰,提高違規成本。
上海尋夢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副總編輯張鶇表示,拼多多平臺加大高質量供給力度,將違規商品、版權保護等列為重點治理事項,今年持續開展“圖書治理和版權保護”專項行動,同時夯實基礎管理,確保圖書發行市場運行秩序良好。下一步將繼續強化發行治理建設健康生態,特別是以平價正版圖書推動發行市場高質量增長。
發行企業和傳統書店代表也分享了各自的做法和建議,呼吁各方共同發力,維護整個圖書市場的利益。新華文軒黨委委員、副總經理,文軒在線董事長鄒健表示,文軒在線從兩方面助力構建良性健康的市場秩序。一方面,在日常經營中堅持嚴格的采進制度,確保圖書品種采進源頭具備國家相關資質,從源頭上管控風險、消除隱患;另一方面,積極配合平臺的經營管理,做好店鋪資質與品牌認證,保障圖書品質,同時積極配合渠道管控和價格管理要求,絕不主動降價,并與上下游合作伙伴建立長效溝通機制,聯合打擊、抵制盜版侵權的圖書銷售行為。江蘇鳳凰新華書店副總經理許大華指出,江蘇鳳凰新華書店的思路是立足原有模式,發揮新華書店的渠道、人脈、網點優勢,保持銷售、利潤穩定;進行創新改革,以項目為抓手,結合自身現有優勢,通過對現有模式、現有業務的分析、分解,改革現有服務、現有模式,推動傳統業務互聯網化轉型,打造區域圖書市場良好生態環境。博庫數字出版傳媒集團副總經理金國峰建議行業主管部門賦予品牌方監督維權的權利與手段,要求各電商平臺以建立同等要求的維權機制為售書前提,品牌方入駐平臺監督維權,對亂價鏈接有權要求下架。同時,他建議市場主體要從價格競爭轉向質量競爭,精準把握產業變革、市場擴容的機遇,在洞察消費者心理的基礎上,開發針對不同細分市場、不同消費群體的優質產品和服務,從而實現差異化競爭。
圖書定價制或許是解決行業亂價的可行辦法,德國、法國等歐洲國家均實行新書在出版后的18個月內銷售折扣不能超過5%、且線上線下必須同價的規定,一定程度上確保了圖書出版生態及實體書店的健康發展,但我國相關法律法規尚未將規范圖書價格行為列入豁免范圍,而遲遲難以推進。在此情形下,各方積極探索、相互協同,共同找到解決行業亂價的辦法或許是走出困境的唯一出路。